传播学视野下的80后文学(2)

足内心的群体归属感。因此，针对这一消费群体的偶像号召

《萌芽》杂志策划了“新概念作文大赛”,与北京大学等七所著名高校达成协议：优先免试录取大赛获奖者，凭一

篇作文就可以上名牌大学。这一极具诱惑力的宣传策

略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，不仅为 8 0后作家的出现

制造舆论声势，而且为其提供了展示作品的机会，为 8 0后作家踏上文坛准备好跳板。可以说，8 0后作家早期代

表人物韩寒、郭敬明、张悦然等均成名于“新概念作文大赛”,从而引发了声势浩大的青春文学思潮。其二，为

力极大，大众传媒生产、包装、传播 8 0后作家偶像，目的是吸引这一特殊受众群体，以赚取更多的利润。所以从本质上说，8 0后作家与其说是青少年自由选择的文化一

8 0后作家进入主流文坛牵线搭桥。《萌芽》杂志除了为 8 0后作者提供发表作品的平台，还通过图书出版、举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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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像，毋宁说是传媒产业生产出来的能带来利润的娱乐商品。

业价值，势必引起追求商业利润的现代传媒的注意，为偶像化、娱乐化的宣传炒作提供了根本依据。(二 )传播对象的庞大需求

在8 0后文学出现之前，青春文学市场虽然庞大，但在大众传媒的作用下，8 0后文学取得了令人瞠目结供应却近乎空白。作为 8 0后文学传播链的另一端——近

舌的传播效果。据统计， 2 0 0 4年，以 8 0后为主体的青春文学占到整个文学图书市场的 1 0%,而中国现当代作家所有的作品在图书市场上所占的份额，也就在 1 0%左右。张颐武说像王蒙、莫言这类的大家，他们的作品销售到 1 0万就算很不错了，更多的作家才一万两万，而郭敬明一本书就卖到 1 0 0多万册，这个市场到底谁说了算？

2亿 5千万青少年的庞大读者群体，成人作家对这一年龄段的消费群体的作品供应量极少，青春文学成为夹在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之间的断层。而且就为数不多的青

春题材作品而言，贴近青少年生活的优秀作品很少，由于成人作家的校园生活经历与现在相去甚远，其作品不免凭空虚构，不能契合青少年读者特有的接受心理，难

以被现代青少年所接受。《萌芽》主编赵长天认识到这个问

题，“改版后第一篇文章是我约苏童写的，之前跟他说是写给青少年看的文章，他也尽量往上面靠，写了篇《表姐来到我们村》,但中学生还是觉得不是他们的口气和生活。” I 9 正是在这一点上，8 0后的创作可谓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，他们的作品具有强烈的亲历性，很少有成人作家能将青春诠释得如此打动人心。8 0后作家将笔触深入到青少年的内心深处，对其青春心理的刻画可谓丝丝入扣，文字流畅明快，毫无成人作家写青春题材的说教和虚构，令青少年读者耳目一新，引起了他们的共鸣。 青少年读者普遍反映：“这些作品最大的特点就是轻松、 真实，是从青年人的视角看生活，当然容易被我们接受。” 据统计，2 0 0 4年的文学图书市场销售排行榜前 5 名中有 4个席位是 8 0后作品，前 1 5名中有 9部 8 0后作品，8 0后文学极高的市场占有率上反映出青春文学市场的庞大需求。 (三 )传播内容的另类风格

透视这一出版神话的背后，我们看到，青春文学与大众传媒互惠互利，各取所需。大众传媒培植青春文学写作，是因为 8 0后作家背后拥有一个近乎空白的巨大市场，能够带来惊人的经济效益。而 8 0后写作依靠传媒，则是因为长期以来，要想获得主流文坛的承认必须认同

现存的话语权力、评判标准和等级秩序。但试图按照传统路径进入主流文坛的 8 0后写作却被认为是思想性和艺术性欠缺的未成年写作而受到冷落，始终难以在文坛

确立合法性地位。而正是传媒赋予 8 0后作家渴望已久的话语权，使他们不必通过传统路径即可名利双收，从而带来广阔的发展空间。所以，正是在二者的合谋下，8 0 后文学占据了近 2亿 5千万青少年的阅读市场，引发了

前所未有的青春文学消费热潮，缔造出惊人的传播奇迹。 此外，除了传播媒介强大的影响力，8 0后文学的热销还有其他方面的传播因素。(一 )转播主体的文化效应

“传播者处于信息传播链条的第一个环节，是传播活动的发起人，也是传播内容的发出者。”隋【 ( 从个人层面上说，文学意义上的传播主体表现为文本的作者，作者不仅是文学传播过程的第一个环节，而且决定了所传播作品的风格和流

向，从而决定了受众的阶层、年龄和文化特征。抛开 8 0后作家作品的文学价值不谈，仅仅就 8 0 后作家自身所蕴含的文化意义而言，具有青春亚文化特征的8 0后作家必然拥有庞大的青少年读者。众所周知，

就传播内容而言，在文学传播活动中主要表现为作者创作的文本内容。从本质上说，8 0后的文学创作是青少年在青春期阶段生理和心理的文化表现，这种另类写

作既拒绝主流文学话语，又拒绝先锋文学话语，而是直接将写作与青春经验融合为一体，具有浓重的青春亚文化色彩。表现在文本上，呈现出与传统审美标准的断裂：

以感性叙事取代理性深度、以个人经验取代普遍意义、 以魔幻虚构取代客观写实。如李傻傻的《红x》以感性的第一人称叙事，记述了问题少年沈生铁的流浪生活；

人的文化特征是特定时代和环境在人的精神世界的投射， 不同代际的作者的文化心理、价值体系、思想理念等有着很大的不同。因此，对出生在 8 0年代的作家而言，他们的审美趣味、写作主题和表现手法与上一代作家不可避免地出现分歧，主流的文学观念也遭受他们的质疑， 他们想极力摆脱上一代作家的写作惯性，从而凸显自己的文学价值。然而，在 8 0后作家出现之前，8 0后写作在文坛上并没有取得合法性，而是被压抑在主流文化之下。

孙睿的《草样年华》用幽默睿智的话语，以大学生周舟、邱飞的爱情为主线，描绘出一幅原生态的大学生活众生

相；郭敬明的《幻城》以奇幻的构思把卡索对樱空释的

真情演绎得催人泪下；春树的《北京娃娃》以私人絮语式的笔调真实记录了叛逆少女春树的残酷青春。此外，

韩寒的《长安乱》、张悦然的《葵花走失在 1 8 9 0 )、张韬的《理工大学风流往事》等作品也体现出奇幻另类的艺术风格，共同构成了 8 0后文学多元的创作格局。尽管 8 0 后文学并不符合主流的批评标准，比如深刻的哲理性、

恰恰是在这一点上，8 0后作家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契合了这一代人特有的文化诉求，满足了了青少年的自我认

同心理。因此，青少年用消费表来明自己的态度，支持属于他们自己的文化偶像，为被成人文化压抑的青春亚

复杂的叙事技巧、宏大的

结构，但是其特有的艺术风格使读者耳目一新：清新自然的青春叙事、天马行空的奇

文化争夺话语权，表现出对主流文化的集体性疏离与反抗。于是，8 0后作家仿佛成为青少年文化群体的代言人，具备青春偶像的文化效应，从而具有极大的潜在商一

幻想象、桀骜不驯的个性张扬，打破了青少年极其反感的应试作文模式，改变了作文写作中普遍存在的教条化、

说教化和模式化，从而在心理上契合了 8 0年代人争夺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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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权的渴求。然而，我们也要清醒看到，尽管 8 0后作家来势凶猛，发行量惊人，但 8 0后文学受众面非常狭窄， 读者基本上都是青少年，一旦年轻读者的兴趣改变，出

运，而且内在地窒息了 8 0后作家的创作潜力。 8 0后作家与传媒的蜜月期还能维持多久？毕竟 8 0后这一称呼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时效性，还是几年前，传媒为了追求利润，打造出又一拨又一拨的“美女作家”、 “美男作家”,以情色为噱头来抢占文化市场，曾经热闹一

版神话很可能变成一堆泡沫。更令人担忧的是，相对于

作品的文学价值，出版商更关注的是发行量，在高额利润的刺激下，出版商为了提高生产效率，将作品简化为

时而又转瞬即逝，现在又把 8 0后作家当作天才少年百

固定的标准情节、人物、结构，进行流水线式生产，导致题材单一、情节雷同和结构模式化，文学水准不断下降。“因为就传播媒介而言，文学作品的价值的实现首先不是在审美价值，而是在于市场的消费实现，审美不过是传播媒介激起文化消费市场的间接因素。”并且“那些符合市场消费心理的审美因素得到强化，没有市场开拓价值的审美价值则被掩盖、抛弃。”“。 在这个意义上，传媒在迎合市场的基础上对 8 0后文学进行了模式化的整合，这正是导致 8 0后文学水准下降的根本原因。毕竟， 商业化生产与文学创作是两回事，文学创作有着特殊的规律，是作者独特的个性、气质、禀赋的表现，作者除

般吹捧。也许时隔不久，当 8 0后作家的商业价值耗尽时，9 0后作家又在传媒的簇拥下闪亮登场。

[参

考

文

献]

[ 1]江冰 .论8 o后文学的网络特征[ J] .文艺评论， 2 0 0

5, ( 6 ) .

[ 2]欧阳友权 .数字媒介与文学历史节点的延伸[ J] .文艺争鸣，2 0 0 5, ( 4 ) .

[ 3]吴海鸥 .李傻傻：我们这代人有些躁[ E B I O L]. h t t p:// c u 1 .r u m. 1 6 3. c o r n/ e d i t o r/ n e wd0 4 0 6 1 8/ 0 4 0 6 1 8— 8 9 3 6 0. h t m1 .2 0 0 4—0 6一l 8.

[ 4]李骏虎 . 8 O后是锅鲜汤[ E B/ O L] . h t t p: 1/ c u l t u r e . 1 6 3 . c o n u ' e d i t o r/n e w s/ 0 4 0 7 2 7/ 0 4 0 7 2 7— 9 2 3 0 0. h t m1 . 2 O O 4—0 7—2 7.

[ 5]陈佳 .《萌芽》召集文坛大腕与 8 O后作家代际沟通[ E B/ O I ] . h—t t p: f f O 8一o 4. . n a n f a n g d a i l y. c o n. r c n/ s o u t h n e ws/ d d/ d s b/ B1 6/ a s p.2 0 0 5一

了要有起码的文字功底之外，还必须要有深刻的生命体验和写作技巧的长期磨练。尽管 8 0后文学靠传媒的打造能够引起短暂的轰动，但 8 0后文学的普遍弱点，如题材的狭隘化、结构模式化、表达滥情化，则阻碍了他们进一

[ 6]胡浩 .特稿：中国“ 8 O后”写作何去何从？[ E B/ O L] . h t t p: l i n e—W S . x i n h u a n e t . c o m/ n e ws e e n t e r/ 2 0 0 5— 0 5/ 2 1/ c o n t e n ! . 2 9 8 3 41 6 . h t m. 2 0 0 4~0 5—2 1 .

步的发展。

另一方面，8 0后作家的名气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建

[ 7]张振胜 .“新概念作家群”将向何处去[ E B/ O L] . h t t p:// w w w. .1 x￣k t i d e. c o m/ n e w s/ 2 0 0 41 1 0 1/ 2 0 0 41 1 01 O 01 7. h t n d, 2 0 0 4— 1 1一O 1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