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会资本的来源及测量

　2007/5

社会资本的来源及测量

卢燕平

摘　要:社会资本可以分为微观、中观和宏观三个层次。不同层次的社会资本的来源和测量方式不同。微观社会资本来源于个人的人力资本、职业技能和个人流动性等,其测量指标主要有个人身体状况、个人居住稳定性和个人素质等;中观社会资本包括集团、网络和家庭等,其测量指标有网络和志愿组织的成员身份、邻居关系和家庭特征等;宏观社会资本包括信任、互惠和规范等,其测量指标为社会的信任度等。

关键词:社会资本;个人技能;网络;信任;测量中图分类号:F069.9　　文献标识码:A文章编号:1001-490X(2007)5-005-04

作　者:西南政法大学经济学院,湖北,武汉,400031

者的经济和社会利益。社会资本的拥有者有国家、组织和个

人等,与之相对应的是宏观、中观和微观三个层次。因此,按照社会资本的作用对象的不同,社会资本相应地可以分为宏观层次的社会资本、中观层次的社会资本和微观层次的社会

①

资本(乔纳森 H 特纳,2005,p123-124)。宏观社会资本是“、再生产、管理和协作中基本的和基础性的需要()”,例如信任、互惠和规范等;(中以面对面互(微观层

H 特纳,2005,p123-124)。)二　社会资本的来源

社会资本的层次不同,其来源也有差异。下文从微观、中观和宏观三个层次分析社会资本的来源。

(一)微观社会资本的来源

微观社会资本的来源主要有:个人的人力资本、职业技能和个人流动性等(Glaeser.E.D,2000,p811-46,p815,p818)。社会资本是一种资源,有助于个人获得市场和非市场收益。个人特征影响其拥有的社会资本,如社会交往技能和个人魅力等;个人的人力资本对社会资本有重要作用(Glaes2

②

er.E.L,2000)。

第一、个人的人力资本和职业技能是影响社会资本的重要因素,个人拥有的人力资本和职业技能越高,拥有的社会资本越多;相反,人力资本和职业技能越低,拥有的社会资本越少。个人对人力资本的投资可以增加社会资本(Nieetal,1996;Helliwell和Putnam,1999),人力资本越高,能够认识和接触更高层次的人,拥有更高层次的关系和网络,拥有越多的社会资本。同样,个人的职业技能收入与社会资本成正比(Glaeser.E.L,2000)。个人年龄影响人力资本,青年和中年人的人力资本相对丰富,老年人的人力资本下降。个人年龄也会影响社会资本,青年和中年人的社会资本比较丰富,老年人的社会资本下降(Glaeser.E.L,2000)。

第二、个人流动性影响微观社会资本的存量。个人流动性越小,居住稳定,微观社会资本越多;相反流动性越大,微观社会资本越少。个人拥有住房产权,居住比较稳定,社会资本越多(Dipasquale和Glaeser,1999);相反,没有住房产权、迁居频繁的人,社会资本越少(Glaeser.E.L,2000)。另外,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远,联系会越少,微观社会资本越少(Dipasquale和Salerdote,1999;Putnam,2000)。

(二)中观社会资本的来源

,在二十世纪九。社会资本究竟是什么呢?社会资本的内涵是什么?社会资本如何测量?这是本文探讨的问题。

一　社会资本的概念及层次

社会资本的概念最早提出于二十世纪初,但并没有得到系统的阐述(David,1915;Hanifan,1913,1916)。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,社会资本的概念才得到系统的阐述(Bourdi2eu,1979,1983),但这时社会资本的概念并未引起学者和实践者的注意。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后,社会资本的概念得到广泛的关注,并逐渐被应用到各个学科的研究。这应该归功于科尔曼(Coleman,1988,1990)和普特曼(Putnam,1993,1995,1996)两位学者的研究:科尔曼(Coleman,1988,1990)从理论上系统阐述了社会资本的概念;而普特曼(Putnam,1993,1995,1996,2005)则研究了社会资本对民主发展和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。科尔曼和普特曼的研究推动了社会资本的理论和应用研究。威廉姆森(Williamson,1993)、波茨(Portes,1993,1998,2000)、博特(Burt,1992)和林南(Lin,2001)等吸收和综合了前人的研究成果,深入研究了社会资本的来源、形式和作用。

这些学者从不同的角度阐述社会资本的概念,但都有一个共同点,即强调网络和规范(woolcock,2004,p185),重视网络对个人和集体的资源性质。因此,笔者将社会资本定义为以信任、互惠和规范为基础的网络和人际关系,这些网络和人际关系有助于个人和集体获得经济收益和各种资源。

根据上述定义,社会资本是拥有者的一种资源,影响拥有

　5

网络、志愿组织和家庭是中观社会资本的主要形式,都有助于成员获得收益。

1、网络和志愿组织

网络是最普通的社会资本形式。网络的成员具有某种相同的社会特征,与志愿组织有关,如保龄球协会、语言学习协会等。志愿组织是社会资本的源泉之一。志愿组织加强了成员的社会联系,而社会联系能够产生互惠和信任(Putnam,1993,1995a)。志愿组织能够促进民主制度的有效运行,产生相同的价值和规范,促进合作。志愿组织能够推销民主制度和价值观,例如,定居的殖民者家庭形成的网络通常向殖民地灌输其社会价值观(Putnam,2000)。

网络和志愿组织能够促进市民参与。网络能够传递信息、促进政治参与(Lake和Huckfeldt,1998)。网络和志愿组织越密集,市民参与度越高,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越高(Bre2hm和Rahn,1997)。

网络和组织产生外部性(TocquevilleAlexisDe,1961)。大多数学者都承认网络和组织具有外部性,一些人认为网络有正的外部性,另一些人则强调网络的负的外部性。第一,网络和组织对成员有正的外部性,但对整个社会有负的外部性。例如,Stolle认为组织成员只能加强集团内的信任。Stolle比较研究了瑞典、美国和德国的志愿组织,团成员的社会技能、信任和行为。因此,道德和行为不能转化为宏观社会资本)。,的利益,)。第二,网,Putnam将网络分为水平网络和垂直网络,,成员的权利和义务是平等的;而垂直网络则是等级性的,成员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的。水平网络能够产生正的外部性,增加宏观社会资本;但垂直网络产

③④

生负的外部性,不能转化为宏观社会资本。

2、家庭

家庭是社会资本的重要来源。家庭能够产生信任、互惠和规范等道德(DietlindStole,2003,p30-34)。家庭的主要功能是抚养孩子,而抚养孩子是关心他人和培养社会道德的过程,能够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信任(Bennich-Bj rkman,1998)。家庭是社会资本的形式之一,能够影响孩子的行为和个人的信任程度。家庭在分工合作、赡养父母和发扬传统等方面对社会资本有重要意义(Coleman,1988)。

第一,家庭影响个人的信任程度(Stolle,2000;Wuthnow,1997)。父母对孩子的照顾能够产生一般信任(Stolle,2001b),家庭能够影响个人的信任水平(Erikson,1963,P249;Newton,1997;Renshon,1975)。家庭与社会资本的存量有关,可以解释社会资本的下降(Hooghe,2001)。家庭成员之间关系和睦,父母双亲健康并相处融洽,家庭中的社会资本越多。因此,可以用离婚率和单亲家庭等指标解释社会资本。离婚率越高,单亲家庭的比率越高,整个社会的社会资本越少;相反,离婚率越低,家庭越稳定,整个社会的社会资本越高。

第二,家庭影响孩子的行为。父母互相信任,和睦相处,有助于培养孩子的信任和互惠等道德(Erikson,1963;Uslan2er,2002)。父母影响孩子的合作精神与判断他人的能力(Katz,Rotter,1969),父母对陌生人的态度也影响孩子。如果

父母对陌生人比较信任,孩子也会信任陌生人;反之,父母对陌生人采取不信任和排斥的态度,孩子将会模仿父母的行为。

(三)宏观社会资本的来源

宏观社会资本的主要来源为信任、互惠和规范。信任是合作的首要条件。互惠能够培养信任,促进合作。非正式的行为规范是一种重要的社会资本形式。

⑤

1、信任

信任是对其他代理人行为的乐观预期(Fafchamps,2004)。信任分为一般信任和个人信任。一般信任指对大多数代理人的信任,取决于大多数代理人的特征,如受教育程度,激励机制等;个人信任是对经常打交道的代理人的信任,产生于代理人的重复行为(Platteau,1994ab)。社会资本能培养信任,而信任能够提高经济行动的效率。

信任是不能递减的。信任来源于信任者对被信任者行为的预期。重复联系可以培养声誉,促进信任关系。理性的个人可能选择合作而不是背叛,,以获得更多的未来收益。

⑥

2、。这些规,是“潜在的法律规则,理”(E.Ostrom,Gardner和Walker,)。互惠是一种道德,也。互惠是个人在集体行动中的策略(Os2trom,1998a,P10),例如识别合作者、考虑合作条件、拒绝合作和惩罚背叛者等。

互惠是有效的合作均衡。不完全信息条件下,重复的囚徒博弈模型存在有效的合作均衡。在重复的博弈中,个人从背叛中得到的收益不大,接近最后阶段的博弈中,存在合作均衡(Ahn,2000)。持续的交易中,交易者预期现在的损失能够在将来的交易中得到补偿(Putnam,1993,P171)。因此,互惠是预先存在的,以过去的合作为基础。互惠具有正的外部性。

互惠能够培养信任,促进合作。遵守互惠规则的人值得信任,信任是合作的关键条件,因此,互惠的人更容易与人合作。

三　社会资本的测量

社会资本的来源与测量指标紧密相关。前者从理论上分析社会资本形成的影响因素,而后者以前者的理论研究为基础,选取一些可观测的变量代替社会资本。下文从微观、中观和宏观三个层次研究社会资本的测量指标。

(一)微观社会资本的测量

社会资本受到人的社会特征的影响,如身体状况、个人素质和居住稳定性等。因此,一些学者用个人特征来预测微观社会资本,其测量指标主要是:个人身体状况的指标有年龄,健康程度;个人居住稳定性的指标为是否拥有房屋产权,流动性、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等;个人素质的指标有人力资本、社会技能收入和时间机会成本等。

1、个人生命周期影响社会资本

年龄与社会资本的关系是倒U型(Putnam,2000;Glaes2er.E.L,2000),组织身份值先随着年龄的上升而上升,到了一定的年龄段后,将随着年龄的上升而下降。

2、个人流动性影响社会资本

　6

年龄、婚姻地位和家庭地位可以预期个人流动性,个人流

⑦

动性与个人组织身份值成反比(Glaeser.E.L,2000)。个人拥有住房产权,可以降低流动性,从而增加社会资本(Dipas2quale和Glaeser,1999)。另外,人与人之间的空间距离也影响社会资本(Glaeser和Sacerdote,1999),住套间的城市居民与邻居的联系较多。城市扩展与社会资本负相关(Putnam,2000),因为距离增加了交通成本。居住越远,人们之间的社会联系越少(Festinger,et.al.1950)。